1月12日，历时近6年的法国奢侈品牌 Chanel（香奈儿）诉美国二手奢侈品电商 What Goes around Comes around（WGACA）的侵权案迎来了新进展。
Chanel 的关键证人、品牌执行运营总监 Joseph Bravo 在纽约联邦法院发表了证词，分享了 Chanel 如何验证存疑商品并努力防范假冒伪劣产品的方法。
近6年来，双方一直就商标侵权、虚假广告、假冒商品索赔等问题持续在法庭上展开交锋。在今年1月9日至10日的庭审中，美国律师事务所盛智（Sheppard Mullin）的合伙人、Chanel 的代理律师 Theodore Max 称，WGACA 在2016年至2022年间售出了价值9000万美元的 Chanel 二手商品。
1月10日至11日，Chanel 执行运营总监 Joseph Bravo 出席作证，详细讲述了2012年三万张印有授权序列号的卡片如何从米兰 Renato Corti 工厂被盗。他进一步告诉法庭，工厂里没有其他东西被盗，而被盗的号码也立即在 Chanel 的 Orli 数据库中被作废、并标记为被盗。不过，据他称，其中一些被标记为“被盗”的序列号号码出现在了通过 WGACA 平台销售的商品上。
在最近的这次庭审中，双方继续就 2015年 WGACA 网站上列出的一款红色香奈儿包的真实性展开了争论，这款包袋的序列号正是当初“被盗”的号码之一。当时，发现这一情况后，Chanel 向 WGACA 发出了勒令停止信。随后，WGACA 声称，这一号码属于拼写错误，并于次年在平台上以3,000多美元的价格出售了这一包袋。
上图：WGACA 网站上出售的 Chanel 包袋
据悉，从2000年到2013年，米兰 Renato Corti 工厂还为 Chanel 经营着一个授权分销配送中心，按照 Chanel 的指导方针和 Chanel 高管每周的指导进行管控。据 Joseph Bravo 称，通过这一协议，工厂的约10名员工获准在 Chanel 的监督下将有关 Chanel 授权手袋序列号的数据输入到 Orli 系统中，但 Corti 员工无权查看系统中的任何数据，只能扫描条形码来验证序列号。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家生产 Chanel 领带和围巾等产品的工厂也可以访问 Orli 系统，但这些产品并没有序列号。
Joseph Bravo 还谈到了这款红色包袋上的其他特征，包括拉链拉头的字体、拉链滑块、用于缝合双C标志的线的颜色及其不对称性以及手袋的不规则形状，并因此认为这款包并非正品。
对此，WGACA 的律师、Lewis Brisbois 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Daniel DeCarlo 多次向 Joseph Bravo 提出质疑，质问这位常驻巴黎的高管为什么从未在2017年访问过 WGACA 纽约工厂，这也是当时存放这些存疑手袋的地方。
Joseph Bravo 回应表示，他知道 WGACA 向 Chanel 高管提出过邀请，但他本人未被邀请。当时，他的一位同事 Adrienne Hahn 前往考察，并分享了这些手袋的照片：在那些照片中，由 Ditta Giovanni Lanfranchi SpA 制造的 Lampo 拉链头（slider）上并未出现正品香奈儿手袋拉链头上的双C字样，却印有“Lampo”字样。
1月18日的庭审上，Joseph Bravo 还拒绝用提供的尺子来测量这一红色包袋上缝制的双C字样，称尺子“不够精确”，正品和赝品间存在的差异可能为十分之一英寸或更小。此外，Joseph Bravo 确认，Chanel 包袋上所用的铆钉、链条、扣环等金属部件均是以严格控制的方式发送至指定制造商的。
此外，另一处可能与包袋真假有关的细节与品牌防尘罩和盒子有关。对此，Joseph Bravo 表示，伪造这些物品“非常容易”。甚至，有时游客会在酒店留下正品的包装盒，这些盒子可能被收集、并出售给造假者，也可以通过互联网转售。
对于上述证词，法官总结表示，“赝品是一种非常接近、以至于难以察觉的复制品”，如果某样东西“不是在 Chanel 授权工厂生产的，那么它就不是真正的 Chanel”产品。不过，截至1月19日，陪审团预计审判至少还需持续两周时间。
案件回溯
在2018年3月的首次诉讼中，Chanel 在纽约起诉了 WGACA，认为后者构成了商标侵权行为。当时，Chanel 声称，WGACA 不仅出售了假冒 Chanel 产品，且“超越常规地打着 Chanel的旗号”试图欺骗消费者两家公司之间存在关联，而实际上双方没有任何关系。此外，Chanel 还明确表示拒绝了 WGACA 提出的签订正式合作关系的请求，并表示品牌已经对平台出售的二手商品进行了鉴定。
2018年9月，法院对 Chanel 的提案表示支持，认为其对 WGACA 使用 #WGACACHANEL 标签为商标侵权的指控合理，且认为 Chanel 在纽约通用商业法下关于不正当竞争和虚假广告的索赔具有足够的法律依据。但同时，由于缺乏恶意证据，法院驳回了 Chanel 关于不正当竞争的一项索赔。
2018年10月，Chanel 提交了第二次修改后的投诉。2020年6月16日，法院驳回了 Chanel 要求 WGACA 为其制作广告和产品信息宣传的动议。2020年8月6日，WGACA 律师请求法官要求 Chanel 提供与 Farfetch 业务关系的文件。
2021年7月26日，WGACA 和 Chanel 提出简易判决动议，涉及商标侵权和虚假关联。2021年11月18日，法官拒绝 WGACA 要求迫使 Chanel 提供与 Farfetch 交易信息的请求。2022年3月28日，法院部分批准 WGACA 的动议，驳回 Chanel 根据《纽约商业法》提出的索赔。2022年6月17日，法院支持 Chanel 的动议，要求 WGACA 提供自2018年以来的月度财务报表和广告效果信息。
2023年8月25日，双方提交联合预审令，Chanel 提交两名专家证人的声明，内容涉及消费者调查的审判证词以及香奈儿因 WGACA 涉嫌不当行为而遭受的损失；WGACA 则提出多项动议，包括要求排除 Chanel 就涉嫌实际消费者混淆事件提供的证据，以及对 Chanel 提出的对 779 件商品和 12 个带有 Renato Corti 序列号的手袋等进行部分简易判决动议的法院裁决。
2023年12月11日，法官 Louis Stanton 为即将进行的审判提供了总体概要，并指出陪审团的任务是决定 相关方对“提出的哪些主张（如有）”负有责任、应立即做出损害赔偿和法律补救措施（例如法定损害赔偿）。2023年12月13日，法院批准了 WGACA 提出的限制动议，陪审团不得听取法庭先前对 WGACA提供的779个商品、从 Renato Corti 工厂盗窃的11个手袋的序列号以及一个序列号为17744200的手袋的侵权裁决的证据。
2024年1月9日至10日，双方的最新一轮审判开始，香奈儿法国公司董事总经理 Joyce Green 就 WGACA 销售假冒手袋（即序列号错误的手袋，据称是被盗的）等事项作证。WGACA 律师对此表示反对，称对售卖假货的指控仍是双方争议的问题。Chanel 多次强调了 WGACA 未经授权销售销售点商品的行为，该行为涉及2016年至2022年之间总值9000万美元的香奈儿产品。
在交叉审问中，WGACA 的律师向 Joyce Green 提出了有关消费者困惑的问题（也是这一侵权索赔案中最关键的一点），Green 确认，她不知道有任何消费者向她传达关于 Chanel 是否与 WGACA 保持联系或存在联系的困惑。Chanel 长期以来一直辩称 WGACA 在其在线广告和其他营销活动中广泛使用其品牌，以借用 Chanel 品牌、并示意消费者 WGACA 与 Chanel 有关联。
当时，WGACA 方面表示，这一案件是“大卫与歌利亚的对抗”（指圣经中弱者与强者对抗的故事），是选择不参与二级市场的法国奢侈品巨头与由两名纽约人创立的转售公司之间的对立。WGACA 的律师还在陈述中强调了像 WGACA 这样的经销商对品牌和市场带来的好处，包括通过延长此类产品的生命周期来帮助增强奢侈品牌及其产品的形象和吸引力。
更多关于 Chanel 诉 WGACA 案的历史动态，详见《华丽志》相关报道：
- Chanel 指控二手奢侈品零售商 What Goes AroundComes Around 售假和商标侵权
- 二手奢侈品零售商 What Goes Around ComesAround 否认来自 Chanel 的售假和侵权指控
｜消息来源：The Fashion Law、Fashionista、pursebop、《华丽志》历史报道
｜图片来源：Chanel 官网、WGACA 官网
｜责任编辑：刘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