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的第一个星期，BVLGARI宝格丽首席执行官 Jean-Christophe Babin 先生就从圣诞度假的古巴直飞中国上海。
在上海张园，他与安妮·海瑟薇、刘亦菲一起，为宝格丽2025年开年的蛇年特展——“SERPENTI INFINITO灵蛇·生生不已”揭幕。
在特展开展首日，仅早上参观展览的预约人数已超过 1500人。穿过排起长队的展区，我们与 Babin 先生面对面展开深度交流，他和《华丽志》畅谈“灵蛇”对于品牌的意义，对中国市场的观察与预判，还与我们分享了关于 AI（人工智能）的热门话题。
作为开年的第一场高规格奢侈品大展，这场展览无论对于宝格丽品牌还是对于当下的中国奢侈品市场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之于中国，乙巳蛇年春节的脚步临近，蛇，在中国文化中是智慧、理性、幸运和蓬勃生命力的象征；
之于宝格丽，灵蛇是贯穿宝格丽品牌历史的超级经典符号。从1948年第一件 Serpenti系列作品问世至今，“灵蛇”作为宝格丽具有代表性的视觉标志，出现在品牌的珠宝、腕表、皮具配饰等所有品类中，也是宝格丽品牌传播的主旋律之一；
之于中国的奢侈品市场，当 2025年趋势走向悬而未决、尚未明朗，这场特展也意味着品牌对于中国市场的坚定信心和积极投入。
上图：Babin 在个人 instagram 分享宝格丽灵蛇特展并写道：“在中国农历蛇年到来前几周进行庆祝，没有品牌能比我们做得更好”。
“灵蛇象征着普遍性和永恒性”
中国的蛇年，堪称宝格丽的“本命年”。
“我在学生时代就来过中国，我知道这里有许多关于蛇的故事和神话。（蛇的）美妙之处在于，你能在全球其他国家文化中找到关于它的故事，包括中国文化。” Babin 对《华丽志》说道。
中国的蛇文化源远流长。在远古神话中，人类始祖伏羲和女娲常被描绘为人头蛇身、相互交缠的形象。近代学者闻一多在其神话学著作《伏羲考》中更是直呼：“龙即大蛇，蛇即小龙。”
在民间，蛇也被视为“守家仙”，因此有了“蛇进家门不能打”、“蛇绕梁三日，得富千年”等俗语。古人对蛇崇拜之极，用蛇纹图案装饰于各类日常器物、服饰之上，以祈求神灵庇护和好的寓意。
“除了中国蛇年，我认为灵蛇还有一个重要象征意义：普遍性和永恒性。对于当下的社会环境和心态，这一意义尤显珍贵，我们也希望借此机会传达 Serpenti 的经典性、全球性。” Babin 表示。
在大展开幕现场，刘亦菲和安妮·海瑟薇佩戴着宝格丽 Serpenti 高级珠宝系列项链、耳环和戒指亮相。Babin 告诉我们：“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不管你去哪里，只要戴上 Serpenti，你就会风姿绰约（you will always be with the right styling）。佩戴 Serpenti，就意味着告诉别人：她是一个强大的、有品味的女士，她的腕间佩戴着一款蕴含哲学和历史的作品。”
上图：Babin 在个人 instagram 分享与安妮·海瑟薇（左）、刘亦菲（右）的合照
本次特展上，宝格丽携手震旦博物馆中国文物交流中心共同展出了一组饰有蛇纹图案的中国古代文物，包括：战国时期的蛇纹玉环、西周早期的饰有蜿蜒蛇身的青铜器“何尊”、明朝万历年间的蟒纹纱袍，向观众讲述蛇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地位。
在这些古代以蛇主题的中国文物对面，则陈列着自上世纪 50年代起宝格丽围绕“灵蛇”创作的多款 Serpenti 古董典藏系列的珠宝及腕表作品。
上图：展出的明朝万历年间绿地妆花过肩云蟒纹纱圆领袍（复制品）
奢侈品牌如何一直保持高渴望度？
据「华丽智库」奢侈珠宝&腕表品牌中国活力榜 2024 上半年榜单，在排名前五的奢侈珠宝腕表品牌中，BVLGARI宝格丽是合作艺术家与创意人士动态最多的品牌。
本次特展上，宝格丽携手 19位中外艺术家，共带来了 28件艺术作品，涵盖书法、剪纸、雕塑、绘画、声音艺术、视频、AI 等领域。
上图：展出的部分艺术家作品
“我们清楚了解到，中国有非常深厚的文化、艺术和建筑历史，这里的人们珍视艺术，为了让展览能够真正激发中国消费者的情感共鸣，我们与中国艺术家展开合作。推广当地艺术，一直是宝格丽的一大使命。”
随着不同国家和社会发展阶段，奢侈品牌目标客群的画像多种多样，但是唯一能够共鸣所有人的，唯有艺术。
在展览中，最令 Babin 印象深刻的艺术作品，是土耳其艺术家雷菲克•安纳多尔（Refik Anadol）运用 AI 技术打造的《灵蛇幻境》（Infinito: AI Data Sculpture），这件作品被独立展示在一个全镜面空间之中。
上图：土耳其艺术家 Refik Anadol 的《灵蛇幻境》
“这绝对是我有生之年最特别的体验，当我身处其中，向下看感觉潜入了地球深处，向上看感觉像在眺望星空，从两侧看又感觉身处无边的森林。” Babin 赞叹道。
他认为，AI 之于艺术创作，就像一个放大镜，可以美化情感与艺术：
“我相信 AI 能够将人类的情感调动到一个新的 level，因为在此之前并没有过这样的技术，但这并不意味着 AI 会取代人类的附加价值，因为 AI 始终是由人类驱动的，它从人类输入的算法中获取信息，并将其转化为超出人们想象的事物。如果说人类（的想法）是一颗种子，那么 AI 能将这颗种子变成参天大树，这棵树甚至会比一整座山大 10倍。”
上图：Babin 在个人 instagram 账号分享自己对 AI 艺术作品的看法
早在 2022年，宝格丽就曾尝试将前沿数字技术与珠宝腕表设计艺术相结合，于当年 3月推出了首款 Octo Finissimo Ultra 腕表数字藏品，随后又在 6月推出了品牌首个全数字化的高级珠宝系列 Beyond Wonder。
他透露，今年，宝格丽首次决定在 Maxxi Bvlgari Prize 中增设当代数字艺术奖，以深入探索前沿创新技术与艺术创作的更多可能。
（注：Maxxi Bvlgari Prize 由宝格丽与罗马 21 世纪艺术博物馆 MAXXI 于 2017年共同创立，每两年颁发一次，旨在支持在公共机构或私人场合创作艺术作品的意大利年轻艺术家。）
当我们请 Babin 分享自己对 AI 这一全球热议话题的看法，他直言：“今天如果一家企业无法从上游到传播侧整合 AI 技术的话，就会丧失竞争力。”
珠宝和腕表以精密的手工艺著称，Babin 表示 AI 已经在协助宝格丽手工艺人的工作：
“我们的工匠每天面对微小的珠宝腕表零部件，这会损害他们的眼睛，有了 AI，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一种放大镜，这样他们就能将更专注于手工，用眼的工作、挑选微小零部件的工作就交给 AI。当工匠拿到错误的零部件时，AI 会发送一个错误信号，如果单靠人工，我们可能要等到手表组装完成，无法正常工作时，才能发现这个错误。”
“AI 还是出色的预测工具，它可以预测你的销售情况并匹配新的供应链，在算法的计算下，供需会比以往更加准确，虽然人脑也能计算出结果，但通常要花费数月，而 AI 只需要几秒钟，它能帮助企业提高效率。AI 甚至可以预测你什么时间会购买一件珠宝，或者可能会买哪一款珠宝。”
上图：宝格丽的工匠大师亲临展览现场，以手工坊形式和参与者近距离分享品牌的卓越匠艺。
“大树不会一直不停地狂长到天上”
当被问及如何看待去年全球范围的奢侈品市场波动？
Babin 说：“在奢侈品行业，如果你看到了一次非常强劲的增长，你会习惯性地默认这棵树会一直越长越大，但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大树’不会一直不停狂长到天上，在经历春夏季的生长后，到了秋冬，树木总会掉些叶子，然后等待下一个春天的生长周期。”
针对今年全球奢侈品市场，他指出，中国仍然是西方珠宝品牌的主要市场，也将是未来的增长引擎之一。
“但我认为，一些品牌可能忽略了其他增长引擎，我们不能只依靠（中国）这一个增长引擎，特别是当你管理一家公司时，你需要尝试把鸡蛋放到不同的篮子里。如果你把所有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就要在篮子掉落之前把它们都煮熟，否则游戏就结束了。”
对于全球不同地区奢侈品市场的发展，他也给出了自己的预判：“美国会在接下来 4年迅速增长，我们也不能低估欧洲市场，尽管（对比中国），欧洲人有些懒散，但在过去 15年里，欧洲一直有很高的游客接待量，未来，欧洲肯定还会为奢侈品市场的增长贡献力量。”
“另外，印度也会在未来 5~10年也会成为全球五大奢侈品市场之一，印度如今是世界第四大经济体，他们是全球个人黄金首饰消费最大的国家之一 ，如果宝格丽或者某个全球品牌能够在印度占有 15%的市场份额，wow，那可真是个大市场！印度就像中国一样，人口庞大，受教育程度高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人能找到高薪酬的工作。”
上图：本次展览展出的宝格丽古董典藏系列珠宝及腕表作品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已经做好准备”
谈及 2024年宝格丽如何应对商场门店普遍出现的客流量下降的情况，Babin 指出，最具挑战的、也是投入精力更多的是转变销售思维。
他观察到，如今销售人员更倾向于在店里等顾客来询问某件产品，“但这样做只是供应产品，不是真正意义的销售产品。所谓销售产品，应该是销售人员先去找到顾客。”
他指出，过去一年里，宝格丽对内给予了销售人员更深度的个人培训和激励，采取了许多方法与顾客建立更直接的联系。
“如果顾客不来找我们，那我们就得主动走向顾客。”Babin 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已经做好准备。在 2025年，我们的销售人员会更加有准备地面对客流量减少的状况，因为他们在去年已经学会了如何主动贴近顾客，学会了在手机上销售。”
在采访最后，Babin 坦言，自己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他指出，作为 CEO，传递积极正面的情绪是必要的：
“最糟糕的就是默认并接受现状，但是如果你拒绝，去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替代方案，就有机会重新恢复能量、重建信心和信任，设法让事情回到正轨。”
上图：本次展览展出的宝格丽 Serpenti 高级珠宝及腕表系列
“不能忽视门店以外的中国市场”
“多年间，中国一直是宝格丽的重要市场。”谈及中国市场，Babin 这样总结：“尽管去年，中国市场的表现让行业有点措手不及。但如果说，中国消费者对奢侈品完全失去了兴趣，我很难相信。”
Babin 先生补充道：“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人们的消费当然会更加谨慎一些，因为当你对未来感到不确定，就会更倾向于存钱而不是花钱。要知道，如果你比平时少花了 10%~15%，对奢侈品市场而言就是一场大震荡。但到了后年，随着你对市场环境更加有信心，增加了 15%的支出，那么奢侈品市场也会跟着飞涨。”
上图：本次展览展出的宝格丽 Serpenti 系列珠宝及腕表作品
“去年中国的 GDP 增长了约 5%，如果是在意大利，为了这 5%人们会狂欢一个星期，因为上一次意大利 GDP 迎来 5%的增长还是在四十年前。” 对中国市场，他充满信心：
“所有国家都会经历经济周期，对于新一代中国消费者而言，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所以在心理上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尽管人们总说经济环境不好，但事实上，中国居民去年的储蓄还增加了，我认为人们的储蓄减少才是真正的危机。”
在蛇年开年举办这样一场蕴含在地文化特色的大展，不仅体现了宝格丽对中国市场的重视，也反映出品牌长期投资这片土地的决心。
对 2025年宝格丽在中国的优先发展策略，Babin 表示，比起开设新店，品牌会更多投入建设电子商务渠道。
目前，宝格丽在中国 32座城市共开设 53家精品店，Babin 认为，这样规模的实体门店网络已经足够。“如果在中国开设 200家门店并维持运作，我们都知道这样不可能盈利。因此，我们只能在中国一些大的城市开设精品店，然后通过电子商务渠道提供相同的产品组合。”
上图：宝格丽上海恒隆广场旗舰店
“电商渠道能够很好的把奢侈品牌带到中国的每一个角落，通过电商平台，我们可以触达更多当地没有奢侈品商场的城市，这些城市有许多人想购买奢侈品，他们只能趁着到北京和上海出行的机会购物，但频次不会太高，可能也只是一年一次、甚至三年一次。”
除了持续建设宝格丽官网和微信小程序外，品牌还与天猫、京东等平台达成许多合作。“我们以自己的品牌入驻这些平台，不是把产品卖给他们，而是将他们当成百货商店，我们仅仅通过这些平台来销售，并支付给他们佣金，这样做，客户依然是宝格丽的客户。”
Babin 透露，利用电子商务渠道，特别是流量庞大的天猫和京东等平台接触并渗透更多顾客，这种方法对宝格丽非常奏效：
“去年宝格丽也像许多品牌一样在中国遭受了销售下滑，下滑主要来自于我们在大城市的门店业绩，但通过电子商务，我们在没有开店的小城市实现了业绩增长，抵消了部分大城市门店的下滑。”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真正扎根中国市场的品牌，就绝对不能忽视另外‘那半个’中国市场。”他强调。
| 图片来源：宝格丽提供
| 责任编辑：Elisa
